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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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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看看再說。

她沒有接,只是看著千地,“沒有寫在上面的契約,有嗎?”

千地的臉色黯了下,他語氣不好的道:“你如果肯全都給我的話,暗契上的條款也是可以修改的……”

見千地的臉色變差,她語氣依舊淡然的道:“都給你了……我會變成白癡嗎?”

原本剛剛染上黑色的臉頰迅速被紅色占領,千地的臉上掛著迷之紅暈,他大方的打量著她的靈魂,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不會的喲~你只會變得比平常人稍稍笨一點,只是降低了智商而已。”

“那就是笨蛋啊……”她的語氣中滿是感慨,轉念一想後自己先笑了出來,“呵……這樣也好……倒是和他更般配了……”

“準備好了……我可就動手了……”說著話,千地慢慢的向她靠近,在千地的手搭在她肩膀的剎那,她最後鄭重的囑咐道:“我簽下的契約,是在13歲時正式進入分部任職危險調查員,所以……相對的,我們一定要在13歲之前相遇!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千地笑著回答,“那麽,作為穿越時空讓他來到你身邊的代價,你靈魂中的‘智慧’,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手上已經呈昏厥狀態的靈魂,千地好心情的看著手中被分離出的代價,“哼~因為‘智慧’也是靈魂中的一部分啊,完整的剝離出來可能會有點疼。人類啊,真是脆弱,只是這種程度的疼痛而已……”

“……好像做的過火了,希望沒在靈魂上留下太重的痕跡……”

番外2

八澤再次醒來時,首先看到的就是灰蒙蒙的天空,他掙紮著坐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自己稚嫩的手掌,無法確定自己現在幾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千地貌似很有良心給他準備了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這讓他逃過一劫,不至於剛被扔進流星街,就被人搶走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但他實在高興不起來,小孩子的身體是相當嬌貴的,在八澤不確定自己到底走了多遠時,他咕咕作響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的發出嗡鳴。肚子餓了……所以呢……要怎麽辦才好?

這一路走來,除了垃圾外他也碰到了一些人,但因為自身弱小的實力,和一窮二白連搶劫都沒有的價值,他被其他人無視的很徹底。餓一頓死不了人,但不想辦法解決掉水和食物的問題,他遲早不會被餓死也會被渴死的。

好不容易撿回條命,因為這種low到極點的理由掛了,未免太……不值得了吧?話說這裏是流星街,如果將來有機會走出去,這個世界應該有很多地方值得一看的地方才對……啊啊……獵人考試什麽的,也想去參加試試啊……

八澤降落到流星街的第一夜,是在餓著肚子的妄想中睡去的。他應該慶幸此時的天氣並不寒冷,即使沒有禦寒的衣物,隨便躲在一個遮擋冷風的地方,就可以安詳的睡死過去。當然這僅是只初來乍到毫無警戒心的八澤,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如此毫無防備的在陌生地方睡著。

一夜安眠的代價,是八澤第二天隱約聽到旁邊乍時擴大的激烈打鬥聲,剛剛蘇醒的意識尚未控制好身體,在其他人早就機敏的離開這塊是非之地時,八澤剛起身。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慢了旁人一步,八澤剛看到外面打鬥的人影,緊接著就眼前一黑。然後,他失去了意識。

打鬥中的一人一擊沒有擊中自己的對手,卻不幸擊中了作為背景存在的一座垃圾山,轟的一身巨響,原本高高聳立的垃圾山平鋪到地面上。早已先一步離開的圍觀群眾都沒事,還在對決中的二人已經將戰火移至別處。

只有八澤……比其他人慢了一步的八澤,不幸的在第二天不知道什麽時間醒來的時刻,以這種被垃圾山活埋的歡迎方式,開始了他在流星街的生活。

八澤從垃圾堆裏把自己刨出來時,天都有些擦黑了。這一天基本都浪費在自我拯救上,八澤摸了摸自己餓過勁的肚子,無奈的舔了舔已經幹裂的不像話的嘴唇。第二天,仍舊沒有找到食物和水,要是明天依舊沒有起色,他就可以去見千地了。

這還不是最壞的消息,垃圾山轟然倒塌之時,有些重量頗重的垃圾重重砸入地面。八澤到沒有被砸傷,但是他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傷了腿。剛剛一路邊往外爬,邊挪東西時,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右小腿上傳來陣陣疼痛,想來是流血了。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處理傷口,希望不是很嚴重……

此刻他的大腦開始出現短暫的空白,有暈眩感出來,八澤無法確定這是餓的還是由於失血過多造成的。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糟糕,非常的遭。

“不是吧~我只是慢了那麽一會兒,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子?”

千地的聲音在八澤的耳邊響起時,他劃過心頭的第一個想法,只有這貨又想做什麽。他可不信千地是什麽樂於助人的好人……

滴答……滴答……滴答……

有什麽……濺到八澤的嘴唇上,八澤的舌頭遵循著本能舔了舔,發現是液體後就開始瘋狂的吞咽。有點甜,還有點淡淡的血腥氣,這肯定不是水,那這是什麽?然後八澤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開始變熱,血管內的血液仿佛在咆哮著碰撞,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他受傷的右小腿。他試探性的動了動,動作很靈活。

恢覆了些許力氣,八澤猛地睜開雙眼,他的眼睛正好對上正上方某人帶著笑意的眼睛。

“喲~清醒過來了呢~”千地笑瞇瞇的說著,他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掌,把那只受傷的手遞到八澤的面前,笑著道:“如何……還要嗎?”

八澤沒說話,只是用盡力氣狠狠地咬住眼前的食物,屬於孩童特有的-幼-齒-撕開手掌上的傷口,以便讓鮮血更多的湧出。八澤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占據上風,喉嚨貪婪的咽下甜美的液體,身體開始慢慢註入營養。

等到八澤恢覆理智後,他利落的放開了對方的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跡,八澤冷淡的道:“謝謝……”

千地毫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輕輕撫過傷口後手掌便恢覆光滑。看著眼神中全是戒備的八澤,千地的嘴角一勾,用著意味深長的語氣道:“嘛~我本來還擔心你搞不好會因為太弱死掉,想著要不要抓一個會念的人類教你使用這個世界的力量,哼~現在倒是不需要了……”

此時的八澤已經站起身來,並檢查完自己莫名恢覆的右小腿傷口,“什麽意思……你確定你剛才話裏說的那個人真是你嗎?”

千地揮揮自己的手掌,指著八澤擦過嘴後留著血漬的手背,道:“好好利用這個力量,在我下次找你前,可千萬別死了~”說完,也不給八澤反應的機會,直接消失。

八澤:“……”被一系列的神展開搞的暫時喪失言語機能。

等他明白千地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時,是在他傷好後的第七天。因為之前喝足了千地的血液,完全感覺不到饑餓和口渴,他的身體一直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八澤也不知道為什麽千地的血液會有這種神奇的功效,前六天因為不餓,身體也不疲憊,他大肆探索了一下周遭的環境,當然看到的除了垃圾就還是垃圾。

他下意識避過了有人的地方,也許是害怕,也許是逃避現實,可是到了現在,卻不得不直面這個現實。肚子又開始餓了,這證明千地的血液中的能量應該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下定決心,就……

通過前幾天的觀察,八澤已經深刻的明白原著中幻影旅團中的那種強盜邏輯到底從何而來。在流星街這個地方,雖然有議會組織大體上的規則,但回歸到各人角度,通用的原則只有一個,即弱肉強食。

翻找垃圾堆裏的殘餘垃圾,也能勉強找到吃的,但那效率太低,更多人的傾向於搶走比自己弱小的人找到的食物。以八澤目前的狀態,動手去搶劫別人的東西,難度系數很高,但讓他靠自己去找食物也基本是不現實的。好在進行了這幾天的觀察,他找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目標。

如果順利,八澤應該可以拿到他到流星街後的第一項戰利品。

但很遺憾,思路沒有轉到流星街專有頻道的八澤,還是小瞧了在這裏土生土長起來的人們的兇狠暴躁程度,哪怕那是一個和八澤一樣大的孩子,哪怕八澤動手前對方已經受了傷。

八澤低頭看了眼左臂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因著饑餓開始暴虐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他的心底難免升起一抹殺意。他毫不懷疑,如果他手裏有把刀,他會直接一刀捅過去。意外就在此刻發生,像是在回應他的想法,由左臂傷口流出的鮮血流到手腕的位置開始凝結,不過眨眼間,八澤的手中就出現了一把由鮮血凝出的匕首。他當時直接憑著本能捅了過去,接著拿著到手的食物飛快的離開現場。

他沒敢回頭望一眼,那個被他一刀刺穿腹部的孩子。跑了不知多久,等到他小心的找了一個角落藏起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這不是在後怕,八澤還不是那麽廢柴的人。他是在興奮,沒什麽是在山窮水盡的絕境發現了自己尚有一搏之力時,能更讓人感到振奮的!

左手上的匕首沒有消失,他真切的握在八澤的手裏。他看著自己左臂上的傷口,心裏升起了一抹不可思議之感,這難道就是千地說的可以利用的力量?

八澤在終於吃上了來到流星街後的第一餐的同時,還一邊研究著自己這個詭異的能力。

在之後的一段日子裏,八澤做了若幹實驗,他一邊更加詳細的了解流星街內部的情況,一邊盡量靈活的使用這個力量。最後得出的結論,和起初預想的差不多,他體內的血液可以依照他的想法,變成任一一樣非生命的物品。遵循的原則只有一條,等價交換,或者說是質量守恒。

即體積越大的物品,所使用的鮮血就越多。質量越上乘的物品,消耗的鮮血就越多。畢竟八澤體內能用來造物的鮮血有限,所以從本質上這才是唯一的約束。在結束實驗後,八澤一般只使用鮮血制造冷兵器,采取近戰或是偷襲的方法搶奪食物,這是因為所有和八澤肢體尚有接觸的血液都可回流。熱武器雖然也可以做出來,但像是炸彈、槍械裏面的子彈,這些都是不可回收的消耗品。一旦使用,八澤會依據使用的消耗度虛弱一定時間。

八澤只能依照自己血液造物幅度的擴大來計算到底過去了多久,至於念嘛,他還沒有找到能教他的人。現在支撐八澤活下去的念頭大概只有兩個。第一,偶爾空閑的時候想想她,即便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但八澤還是忘不了。明明遺忘掉,向前看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像是深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他寧願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在這裏死去,也不肯從裏面走出來。第二,想辦法在變強一些,當初害的他被垃圾山活埋的罪魁禍首之一,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已經離開流星街的幻影旅團的飛坦!

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有挑戰飛坦的能力,但這並不妨礙他yy一下。唯一意外的是,八澤沒想到能夠報覆回來的機會會來的如此之快。如果是10年後……哪怕是5年後的八澤,都不會犯下那個致命的錯誤。但偏偏是尚未遭受過任何致命危機的八澤,終究是經驗太淺。

明明已經成功了,卻忘記補上最重要的一刀。飛坦沒死,而他承受了旅團的覆仇。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真切的活在這個世界裏,恐怕就是那時候。那個有著最令他親切的黑發黑眸的青年,笑著告知他一個事實。

“你沒有殺了飛坦,所以我也會放你一命。”青年這樣說道,然後踩碎了他的手掌,粉碎性骨折,很疼……比全身其他多處被人打碎的骨頭都還要疼。那一腳踩碎的仿佛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不知名的、高人一等的尊嚴。或者應該說是,從三次元跨度到二次元後,每個穿越者都會有的上帝心態。

他們必須明白,這是個真實的世界,你隨時都會死亡。

在幻影旅團離開後,對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八澤來講,最好的消息,不是他沒死,而是……他學會念了。

換成別人,經歷過這樣一回以後,肯定會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八澤沒有,曾經被千地一眼看穿的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毀滅傾向,在這之後完全爆發出來。他從不珍視自己的生命,打起架來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點和飛坦很相像。飛坦的絕技‘rising sun’一旦發動,同樣是無差別攻擊模式。這也導致了兩人間不要命的對決,或者說飛坦單方面對八澤的毆打,最先受不了的,不是八澤和飛坦,而是旅團內無辜的非戰鬥人員。

除去旅團有任務外出,只要他們一回到流星街,這兩個人勢必會打起來。這種極端慘不忍睹的相處模式,是在八澤疑似11歲停止的。

同上次無端的消失一樣,千地出現的時候,同樣讓人倍感詫異。

“喲~你好像比上次見面長高了一點?”完全看不出任何變化的千地,笑瞇瞇的舉著手向八澤打招呼。

八澤:“……”

千地:“咳咳~我這次來是問你對一個比賽有沒有興趣,這個比賽呢主要是……”

“沒興趣……”不等千地說完,八澤便轉身離開,比賽什麽的即使想玩,誰會去參加千地說的游戲。想想千地的本質,就可以想象會是何等喪心病狂的游戲。

千地:“即使我說……如果你贏了我就帶你去見她,你也不想參加嗎?”

一句話,就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話,硬生生停下了八澤的腳步,他看向千地的眼神及其覆雜,八澤深吸一口氣,盡量用著平靜的語氣道:“不要在我已經要死心的時候,突然間再給我希望,這樣很不好……”

回頭慢慢走向千地,八澤道:“你這樣,只會讓再次失望的時候,更想毀了一切。”

“咳咳~”千地咳了一聲,繼續道:“那麽好吧,只要你參加這個比賽,不論輸贏……我都會帶你去她在的世界。如果你贏了,我就直接把你帶到她的身邊。”

“一言為定,千地……如果你說謊……我拼上一切,都會殺了你!”八澤用著生平最為認真的語氣說道。

正式開始比賽後,八澤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被千地坑了一把。千地只說明參加比賽的所有選手都是人類,絕沒有非人類的種族參與。但他沒有告訴八澤,這裏的每一位選手,都是和八澤一樣的握有惡魔之力的人類。

惡魔之力,顧名思義,由惡魔給予的力量,八澤所擁有的使用鮮血造物的能力就是其中之一。盡管一路上傷上加傷,但真的讓八澤闖進了決賽。但是很可惜,最後一場總決賽,他輸給了對方,青少年都算不上的的八澤根本贏不了一個成年男性。二者間的差距,無論是從體型上,還是戰鬥經驗上,都差了幾個等級。

作為敗者是需要接受懲罰的,當八澤被工作人員捆綁在一個木椅上,除了頭部能小幅度移動外,其他地方都被束縛住動彈不得。他和坐在貴賓席上的千地對上眼,八澤清楚的看清了對方眼中閃爍的濃重的惡意。

他低頭輕聲的笑了出來,此時此刻,他情緒中最濃厚的,不是想要宰了千地那個一而再再而三欺騙他的混蛋。而是另外一些,讓他整個人都柔軟下來的情緒。

“幸好你看不見,我可想再讓你知道這種能被嘲笑一輩子的黑歷史……”

工作人員已經開始轉動那個巨大的-輪-盤-,等到-輪-盤-停止,指針指向什麽,就會從他身上取走這樣東西作為敗者的代價。順便一說,-輪-盤-上標註的是人體上各種可以用文字解釋的名詞,他可能被取走內臟,也可能只被取走頭發。

身邊所有人都在激動的高喊著,只有八澤這個當事人好似在狀況外。

“我也是才突然意識到,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哪怕知道這是個陷阱,我還是傻傻的沖了進來。我很想你……很想見你……很想……”

-輪-盤-停了下來,指針指向‘眼睛’,他聽見了觀眾們的嚎叫聲,這種程度不算最高,但也絕對不低。工作人員拿著工具站到他面前,冷漠的問道:“左眼還是右眼?”

八澤還算幸運,對於指向擁有覆數的器官,取走一個即可。指向耳朵時,取走一只耳朵。指向手指時,取走一根手指。

“右眼”八澤回答道,他突然想到她好像特別喜歡走在他左手邊,所以還是右眼吧。

劇烈的疼痛襲上他的大腦神經,八澤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依舊被疼的幾乎昏厥過去。他用僅剩的左眼看著千地帶著笑容把手放在他的身上,下一秒,他重新回到了流星街內。

對那時的八澤來講,最不幸的消息莫過於和庫洛洛進行了一場不愉快的談話,因為疼痛而失去了理智,讓庫洛洛知道了他有一個非常在意的‘她’。糟糕,真是糟糕。

一年後千地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以為自己會一拳照著千地的臉打過去。

“如何~今年的比賽,參加嗎?條件依舊有效哦~”

還是簡單的一句話,他放下了握成拳的手,冷冷一笑回道:“當然要去。”

一路殺到決賽所用的時間,比去年要快,這次的總決賽對象依舊是個成年人。但這次和去年不同,手起刀落斬下對方的頭顱時,觀眾們甚至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太快,快的不像是勢均力敵的比賽,更像是單方面的武力碾壓。

勝利後從冠軍的抽獎機中抽出了一張寫著‘擬態’的紙條,他皺眉看著千地,等著對方給他解釋。

“是這個啊,你很幸運~”千地拿著紙條,用著詠嘆調的語氣解說道:“字面含義,可以任意模擬一項事物,最後歸你所有。”

八澤:“……任意,什麽都行?”

千地:“嗯……什麽都行……”

八澤想了想,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道:“……翅膀,我想要能飛行的能力。”

千地:“……可以……”至於理由就不用問了,反正也是和她相關的原因。

……

……

八澤兌換完獎品,留有意識內的最後一句話,是千地說的,“這一次~可不要在罵我了~”

在流星街內整三個月沒有在看到那個不知死活挑釁自己的小鬼後,飛坦認為他應該是在什麽地方掛了。

另外一個世界的同一時間,每年四月又到了新生開學的時間,平井百合子看著老師怒火中燒了記下了開學第一天就沒有來報道的自己同桌的名字。

八澤秀明,真是個有膽量的人,13歲的平井百合子如此感嘆道。

教學樓頂樓的天臺上,八澤抓著自己的頭發小聲咒罵著千地那個混蛋,“突然……好歹給我一個準備時間啊,這樣我怎麽敢出現在她面前!!!!”

番外3

從記事起,手冢國光就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太對。這種隱約的違和感大概來自於許多微小瑣事下的疊加,例如他看見祖父書寫書法時,會覺得莫名的親切。他發現自己對許多含有中國元素的事物情有獨鐘,意識到這點後,他不動聲色的隱藏起自己所有的異常。

就連學習中文,都是祖父向他提起的,這是為了讓他更好的學習書法。畢竟從客觀角度講,很多日本的傳統文化的傳承,與中國古代盛唐的文化習俗同屬一脈。上小學後,他的違和感再次變強烈一些,不是他藐視同齡人的智商,而是他真的懷疑自己有哪裏不對。如果用網游用語解釋,組團開荒和有大神帶著刷級能是一樣的嗎?

手冢國光,就是那個疑似綁定著大神的新手玩家。

後來他接觸到網球這項體育運動,說實話,網球是挺好玩的,但還不至於到讓他癡迷的地步。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怎麽誤解他的,會覺得他特別熱愛網球。好像就是從那時開始,他會做一些模糊的夢。

雖然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會忘的一幹二凈,但不可否認,夢裏的一切都讓他莫名的熟悉。

夢境的清晰,是在他初中臨近開學前,他意外遇到了一個面容陰郁的同齡人,說是陰郁都有些委婉。他給人的感覺,倒不如是殺氣騰騰。當天晚上回家,他又做夢了,夢裏是第一人稱視角,他坐在椅子上,對正準備出門的人說了一句話,那是一句中文。

【我就不行嗎?】

那是什麽意思,手冢國光不明白。第二天一早起床後,夢裏面的事情他依舊記得很清楚,這代表了什麽,他不懂。

第二次遇見那個少年時,他的左手手肘因為網球部前輩的原因受了傷。說實話,被球拍擊中的瞬間,他腦中劃過的不是擔心自己左手受傷後會影響打球的狀態,也不是憤怒網球部中居然會有這種人存在。而是近百條神不知鬼不覺針對這個敢向他動手的人,能把他往死裏整的計劃。

那一刻手冢國光真的嚇壞了,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性格?這是他會做的事,手冢家的人,是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嗎?

然而真正動搖他的,是那個少年看向自己時的眼神,他的眼睛仿佛在說著‘你算是什麽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男,13歲,從那一天開始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並深陷不可自拔。

手冢國光初一那年,全國大賽的冠軍由立海大捧走。那時的他,淡定的想著,反正第三年的冠軍是我們青學的。

別問他為什麽知道,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自我探索,他開始明白自己是哪裏出了問題。在他的認知中,他的確不是手冢國光。或者應該這樣說,他潛意識去比照著印象中手冢國光的樣子去要求自己,讓自己變得像手冢國光。

把這個問題上升一個高度,如果他不是手冢國光,那他應該是誰呢?

第三次遇見那個少年時,他終於主動了伸出來了手,手冢國光認為這個少年一定知道些什麽。他其實很害怕少年會不理他,或者直接無視他。他可以感覺的出,這個少年隊他抱有敵意,那股敵意並不令他驚慌。但每當他一深想這裏面的源頭,少年為何會如此敵視他時,心臟就跳的飛快,手心開始出汗。那是一種很莫名的情緒,仿佛他對什麽人懷有一種愧疚。

到底該怎麽形容他也說不好,就像他自己明白他做的是非常正確的事情,是從理智角度做出的最優選擇,但卻無法說服自己。從少年口中得知他名字的那刻,手冢國光的腦中嗡的響了一聲。

名為八澤秀明的少年,豎起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

那一晚,手冢國光又做了夢,他一直懷疑的根源被人解開了封印,短短一晚,他回想起了自己曾歷過的一生。和那張作為冠軍拿到的保險單上,他寫下的願望。

‘如果能和他們重逢,請把記憶還給我。’

當時這麽寫時,只是他不切實際的妄想。如果不能相遇,他就只會是手冢國光,但最後他到底是任性了一把。

恢覆記憶後,接踵而來的就是隸屬於他職責內的聯盟任務。如果他不找回記憶,分部的工作會在手冢國光滿16歲自動下發到他這裏。如果找回,何時找回何時開始新的工作。

他和八澤再見面時,他問了一個蠢問題,“……她在嗎?”問完自己都想鄙視自己,如果她不見,八澤怎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結果理所當然被八澤鄙視,“別年齡回去了,就假裝自己真的是剛剛14歲,要臉嗎?”

手冢國光:“……”

初二那年,仍是立海大拿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接著到了初三,他一邊過度著屬於手冢國光的生活,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八澤。他知道,就算問八澤她在哪,對方肯定也不會告訴他。

他一直自持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直到初中最後一年的冠軍由青學拿到,她依舊沒有出現,他仍是在耐心的等著。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他註意到了八澤也在,有個聲音在慢慢的說著,能夠重逢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等到他從千地手裏接過一個陌生的女生時,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八澤從來都不是一個善於隱藏的人,2年的時間足夠他了解八澤曾經經歷過的世界,他更是深知千地有著什麽樣的品質。他從不覺得千地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他不會因為八澤通過那場游戲就那麽好心的把他從一個世界帶到這個有她在的世界內。

等到她清醒過來,短暫的幾句閑聊,他在女孩不可置信的眼光中解釋著問題,他是手冢國光沒錯,但又不僅僅只是手冢國光。他向對方說明著自己的本質並不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看著女孩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心裏開始止不住的疼,就像是心臟被針細密的紮著,這時候他突然間有點希望自己不是那麽的了解曾經的她。

這樣他就不會那麽輕松的猜到對方是付出了什麽換來的這份重逢,他看著拿著他筆記而笑的像是得到了某樣秘寶的女孩,想笑一笑都變得十分困難。

這樣的感受隨著每一次看著她離開去別的世界時,變得尤為苦澀。他永遠都不能像八澤那樣,因為擔心就直接追過去。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千回百轉的在心裏想了又想。他偶爾會想,忘記一切的她未免有點狡猾。她在看向他和八澤時,總是帶著淡淡的羨慕。羨慕什麽,他和八澤間偶然所產生的共鳴嗎?

明明她才應該是最能讀懂自己的人……

每當這樣一想,胸口就像有火在燃燒,疼痛襲來的時候,眼中一片血紅。有好幾次都差點脫口而出的質問,被自己梗著鮮血咽下。

‘他就那麽重要嗎,即使付出你曾經最引以為傲的聰明才智,你也舍得?’

‘我就不行嗎?’

突兀的,他想起了曾經在夢裏出現過的話。那時的她,到底是怎麽回答自己的……記憶模糊的有點想不起來了。

高中他們兩個一起轉來青學後,手冢國光以為自己會很難適應他們兩人之間那種默契的外人無法插足的關系。其實不然,他想起那天不二仿佛試探性的問題,會覺得被排除嗎?

那晚的夢境給了自己答案,他已經好久不在夢到之前的事情。在做夢時,難免有種怪異的錯覺。是啊,從前的他們也是青梅竹馬,也有著高默契的習慣,只不過那時,還有著自己能插足的地方。

只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大學開學後,他們兩人正式向周圍的人宣布他們在交往,他那時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他們現在才在一起?

當年她的回答,他已經從夢境中找到答案,說實話,也算是預想到了,是她會說的話,可……還是會不甘心。

“手冢君……那個……那個……”說話的女孩很可愛,他能看出女孩是精心打扮後,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這種疑似告白的場景,他從小學一直經歷到大學,早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但他還是耐心的等著,順便在腦中思考著如何拒絕對方。

“我知道……你肯定已經不記得我了……其實三年前,我也在相同的一天向你告白過,那時的手冢君直接拒絕了我。我也看得出來,那時你似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現……現在過了三年,也沒聽說過手冢君有女朋友的消息……我……”女孩的話音漸漸微弱,她的臉頰紅紅的,像是在害羞。

“我能不能問問,手冢君是已經放棄了,還是在繼續喜歡那個人?”女孩強撐著害羞擡頭直視著他的視線,她的手掌不安的緊緊抓著身側的裙子。明明很膽小,卻能有勇氣說出這一席話,手冢國光需要承認,他或許會從今天開始,好好記住這個女孩的名字。

手冢:“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麽樣呢?”

“如果……如果還喜歡的話,你……你當然應該想盡辦法去追求你喜歡的那個人,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了,我就能……勸放棄放棄了……要是……不……不喜歡了,我……我就……”此刻女孩臉上的紅暈燙的可以做飯,他已經猜到女孩後面要說的話了。

“就……主動追求你!!!!”最後最關鍵的臺詞女孩用上全部的力氣,聲音並不嘹亮,但手冢卻能感受到整個人的靈魂都受到一種震撼。那是一種羨慕,他羨慕於這個女孩能夠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但該說的話卻還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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